农民工生存现状:约2亿多人没能真正融入城镇

   2013-11-26 瞭望15510

  张瑞平:考上大学,以后能和父母在一起
  
  ——张家乐:妈,我是乐,您和爸在那边注意饮食,别太累着自己,我在家里很听话,别担心我,今天(抓)的爬蚱(蝉)又卖了二十几块,高兴不?
  
  ——妈妈:我和你爸老是觉得对不住你姐弟俩,给你们的关心和照顾太少。我们也是没办法,谁不想和自己的宝贝在一起?
  
  ——张瑞平: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这是我们姐弟俩共同送给您的诗。
  
  ——妈妈:瑞、乐,我下班刚回来看到了你的信息,心里很感动。其实这首诗应该送给你奶奶。
  
  一见到本刊记者,在呼和浩特市打工的张运生的妻子谢慧敏,就把珍藏的短信拿给记者看,“孩子给我发的短信,我全都留着。”谢慧敏说,我们老在外地打工别提有多思念了。
  
  对于长期离别之痛,叶老家的村民们拙于表达,他们把思念当成了习惯,或许只能通过遗忘才能减轻伤痛。当本刊记者走进叶老家村时,看到的基本都是老人和“留守儿童”。
  
  叩开叶老家村张运生的家门时,他13岁的大女儿张瑞平正伏在院子里的圆桌上预习功课,10岁的儿子张家乐在家里午休。大铁门上用粉笔工工整整地写着孟子的话:“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……”张瑞平说,她想通过这句话勉励自己,考上好大学,以后能和父母在一起。
  
  亲情的欠账是叶老家村打工者内心最痛的痛点。即便如此,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,无论是日子过得舒服的老板和生活困难的打工者,都在刻意克制着这种对于亲人的思念。
  
 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,农民工的精神世界是被遗忘的角落。随着新一代农民工走进城市,随着现代文明对农民工群体的熏陶,农民工们的精神追求日益丰富多彩,他们的情感迸发日益浓烈。农民工的情感世界涉及人口迁徙的自由化、公共服务的均等化等诸多问题,需要国家层面统一的大政策拆墙破壁,公共财政拿出真金白银,通过城镇化建设破解这一时代难题。□
  “我就这么大的本事,都用尽了”
  
  一辆机动三轮车急刹在《瞭望》新闻周刊记者面前,叶刚岭从车上跳下来,此时已是下午1点半。他解释说:“昨天村干部打过电话了,只是在通州卖菜回来晚了。”
  
  北京朝阳区东坝乡后街,44岁的叶刚岭在这里租房卖菜8年了。本刊记者带他到一家小饭馆,要了两个菜,可他很少动筷子。“我有胃病,多吃一点胃就难受。”他说。
  
  叶刚岭为我们描述了他和妻子谢琴的一天:凌晨2点起床,走50多公里到新发地市场批菜,然后再走30多公里赶通州早市,一般到中午12点能卖一大半菜,回家吃点饭睡上一个多小时,再去周边小区把菜卖完。吃完晚饭已到晚上九点,一天最多能睡6个小时。
  
  “我这病是萎缩性胃炎,痛起来人乱跳,5年内发展到啥地步也不知道。”叶刚岭说。记者好心劝他:“买个保暖杯,早起带杯热水,暖暖胃。”叶刚岭低头没吭声。
  
  从仅容一人通过的过道经过,两旁是一间接一间的出租房,叶刚岭租的房子就在小巷尽头。屋里一团漆黑,不足1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一张大床占据大半个屋子。床上妻子谢琴和二儿子叶永帅在睡觉。叶刚岭是先把妻子送回家“补觉”,然后才去见我们的。
  
  叶刚岭前妻因病去世,留下一双儿女,现在的妻子在北京卖菜时认识的河南老乡,又带来一双儿女,一辆卖菜车上承载着沉甸甸的6口之家。
  
  “大女儿、大儿子都来北京打工,现在二儿子初中没上完也来了,由于只有15岁,找不到工作先在家呆着。”叶刚岭租了两间小房,一间留给女儿,一间他们三口住。大儿子自己在外住,还有一个小女儿在叶老家村,留给了70多岁的父母照看。
  
  2005年刚来北京时,叶刚岭只带了200多块钱,100块钱租房,100多块钱当卖菜的本钱。“那时在街上卖菜,市场管理人员经常来抓。后来外地人与管理人员发生激烈冲突,现在基本上不抓了,俺也算有条生路了。”
  
  当本刊记者问起未来打算时,叶刚岭一脸茫然地说:“两个儿子娶亲是最大压力,但我就这么大的本事,都用尽了。过到啥时是啥时,啥时干不动了,还得回去。”□
  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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